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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那么多不好,为什么我们还赖在香港不走?

2022-04-23

在香港,离开都是静悄悄的。

前几天和我一起在铜锣湾吃饭的朋友,第二天就从朋友圈得知了他已经住在深圳某隔离酒店的消息。

离开香港的原因,可能瞬间都会冒出很多:这里格局太小、限制太多,房价高企、生活艰难,工作压力巨大,发展前景未知,看着灯红酒绿,却是人心浮躁,能让人穷奢极欲,精神生活却难以跳出表面浮华的框框得到满足,还会让人的圈子越活越小,少了遇到志同道合朋友的乐趣……总的来说就是生活质量不高。

很多人都认同的一个说法是,真正离开香港,或者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才会发现这地方根本没有自己留恋的东西,没有早点离开也就是惰性而已。

像大多数人一样,我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离开还是留下,典型莎翁式的to be or not to be问题。

香港那么多不好,为什么我们还赖在香港不走?

01

在旁人看来,香港的生活,应该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在这里能轻易找到月薪10万以上的工作,精致的居民穿梭在Landmark的奢侈品商店中。

可是现实并非如此——从未有一座城市,比香港更加接近现实。

香港最大的社区,众多港漂熟悉的日出康城,总共居住了63,000人,每天早上将军澳线和港岛线都共同肩负着把一车车的上班族从将军澳的狭小屋苑运到中环的任务。

香港那么多不好,为什么我们还赖在香港不走?

图源 | 星岛日报

而在中环都能算得上写字楼鄙视链天花板的IFC,这一栋楼里的金融大鳄能够搅得全球资本市场翻天覆地:黑石集团、渣打银行、索罗斯基金、法巴银行、中金公司…可也就是在这里的工位上,“种植”着数不清的金融民工,西装革履不过却大同小异。

香港那么多不好,为什么我们还赖在香港不走?

图源 | 网络

每天早晨的香港,有车族和地铁族的区别,只是堵在地上还是堵在地下而已。

香港挤下了太多的人和梦想,也潜藏着重重的问题。

这里房价太高,人前光鲜亮丽的金融精英,可能在下班时挤在8平米不到的房间里,单面下床。

香港那么多不好,为什么我们还赖在香港不走?

图源 | 网络

面对房价高企的绝望,也养成了这座城市及时行乐的氛围,当你收入到达一定水平时,很容易被典型的香港生活方式淹没:享乐时光、晚宴、游艇出海、生日派对和其他各种形式的酒会晚会……你即可以吃到最普通的翠华茶餐厅和星美乐,又可以吃到米其林星级餐厅和私人订制后厨;你徘徊在兰桂坊的威士忌酒吧、雪茄酒吧、水烟筒酒吧、冰吧液氮冰激凌吧、你朋友的酒吧、你朋友的朋友的酒吧……诸如此类。

香港那么多不好,为什么我们还赖在香港不走?

图源 | 网络

渐渐地,你会发现你的梦想慢慢从规划中删去,变成了规划下一场聚餐、下一个宏大的周末、下一个非同寻常的假期、下一个奢华美妙的生日派对……这个单子可以列无限长。

这座城市不缺各种big name的公司,对于大多接受过良好教育的港漂而言,也不缺少好的岗位(甚至因为这些年与内地的经济联系,港漂越来越受雇主青睐),这里也不缺毕业两年年薪百万的财富故事,但总又一种悬浮感。

在香港作为一个外来人士的生活体验,就像是在参加《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那种超大派对,常青藤和剑桥的毕业生们骄傲地各得其所,每个人都有一份足够光鲜和合适的工作:从医生、律师、会计、投行人到官员,一起为自己的伟大成就骄傲和干杯。

香港那么多不好,为什么我们还赖在香港不走?

图源 | 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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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说了这么多不好,但我依旧选择留在了这座城市。这么说来,似乎显得有些虚伪、心口不一。

的确,无论多少次把选择呈现在我面前,我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留在香港。对于在这边度过十几年青春的人来说,我所有的成长都是在这里完成的,骨子里渗透着这里的因子,我已经无力再去学习、适应一个在各方面完全不同的城市。

更重要的是,香港说话算话,从不食言。

香港那么多不好,为什么我们还赖在香港不走?

图源 | pexels

香港的诱惑,就在于它太大了,这里当然不是指地理面积,而是能够提供给你的视野与机会,大到没有给一个人的一辈子设限。

在小城市,你能想到的最大的梦是什么?在城里最大的单位上班儿?有个铁饭碗?去百货商场买东西?攒钱和家人去国外旅游?不过如此而已。

飞了几年就要撞到城市的天花板,然后你的故乡一脸遗憾地告诉你,你很成功,但不好意思,这就是这座城市的全部了。

可在香港,有足够的地方容你去想象,有足够的地方容你去走一步、再走一步。

觉得自己挣得多吗?浅水湾永远会有更贵的房子。觉得自己的车好吗?香港的车位都能每年刷新一个最高价格。觉得自己穿得时尚吗?扔进兰桂坊都没人找你街拍——您还是太土了。

香港那么多不好,为什么我们还赖在香港不走?

图源 | 星岛日报

人的幸福来自于“朝下看”,而活着的意义来自于“朝上看”。香港就是这样一个允许你“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地方,这也是所有漂流在此的外乡人,不忍舍弃此地的理由。

另外,香港的大公司高管仍旧是以中国人为主,在这里,不会因为肤色、人种而有职业的天花板,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我亲眼看着许多海外归来的ABC扎根香港,就是受够了欧美职场的隐性歧视。

香港那么多不好,为什么我们还赖在香港不走?

图源 | 东网

而港漂,作为横跨在香港与内地之间的一个群体,不少人依赖这一优势在香港做起了与内地有关的业务,我认识的一个姑娘,前段时间很高兴的告诉我自己刚换了香港护照,她属于很能折腾的一类,已经在港岛有了自己的深度社交圈子,但是主要收入渠道还是依靠和某家中字头公司做自己的项目。

尽管总有人说香港的创业机会与氛围远不如内地,但正如她觉得一样可以从香港的角度抓住这些和大陆有关的商机。

不仅是她看到了机遇,在创业潮早已消退的香港,今年统计的初创企业数量就有3755家,比2017年增长了68.5%

在这座城市细心观察你能发现,香港的上升通道还远到关闭的时候,所以我选择留在这里。

港漂十年,即使有过质疑,有过迷茫,就算这两年,这座城市经历了黑暴以及疫情,我依然觉得这是一座充满希望的城市。

在这里你总能遇见不同的人,每一个人都有着异常精彩的故事,这些人你只会在这里遇到,相互诉说,彼此激励,短暂同行,然后各自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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